检察官向当事人宣布相对不起诉决定。岳思轩 摄
17岁和14岁,看起来只差3岁,但从法律角度上来说,区别可不是一般的大。
在乐清,有这么一个母亲,在儿子涉嫌盗窃罪落网后,为了证明儿子只有14岁,不会被刑事处理,因一时找不到出生医学证明,她便办了个假证,企图蒙混过关,结果因涉嫌伪造国家机关证件罪而被查处。
接手这个案子后,乐清市检察院的检察官寻找到证据证明孩子的真实年龄,随后又对这个母亲进行相对不起诉。这个冬日里,他们让这对母子看到司法在公平之外还有温情的一面。
年龄成谜
小鑫(化名)是安徽人,石帆街道的一名初中生,今年将面临中考。小鑫个子很高,长得清秀,平时性格外向、活泼,看上去阳光帅气。
去年上半年,由于学习压力过大,加上父母疏于管教,小鑫的学习成绩下降厉害。不仅如此,小鑫还跟校外的闲散人员开始交往。出于好奇心,小鑫做了一件坏事:跟别人在校外盗窃电瓶车,并被警方抓获。2017年7月6日,小鑫因涉嫌盗窃罪被乐清警方依法刑事拘留。
面对警方提审,小鑫对盗窃的事实供认不讳,但一直坚称自己是2003年2月26日出生,犯案时才14周岁,未满16周岁。可是,警方提取的小鑫户籍证明和户口本上,却清楚地记载着其出生日期为1999年8月26日。
小鑫究竟什么时候出生?母亲阿惠(化名)最清楚,她说小鑫是2003年出生的,户口本上误登记为1999年。后来,阿惠夫妻两人工作繁忙,为了让小鑫尽早入学,两人并没有将小鑫的出生日期更改回来。
17岁和14岁,看起来年龄仅差距3岁,但对小鑫的将来却影响极大。根据我国刑法规定,已满16周岁的人涉嫌犯罪,应当负刑事责任。
得知小鑫被刑事拘留后,阿惠坐立不安。为了证明小鑫的真实年龄,阿惠在家中翻箱倒柜,但依旧找不到出生医学证明。于是她赶回安徽老家的派出所,请求提供相应证明,结果也被拒绝了。
想不到其他办法后,阿惠最终拨通了路边墙上办假证的电话,提供了小鑫的出生信息,以150元的价格找他人伪造了出生日期为2003年2月26日的出生医学证明。
收到这张出生证明后,民警很快察觉这是伪造的。在调查取证后,阿惠因涉嫌伪造国家机关证件罪被刑拘,案件也移送至乐清市人民检察院审查起诉。
多方取证
阿惠是故意伪造年龄使小鑫逃避刑事处罚,还是真的找不到出生证?
警方曾对小鑫进行骨龄鉴定,经过专业人员仔细检查,骨龄鉴定结论显示小鑫的骨龄在15.5周岁以上,未满17.5周岁。模棱两可的结论,并不能证实小鑫的真实年龄。经办检察官接到案件后,决定对小鑫的真实出生日期进行调查。
阿惠虽然丢失了原始出生医学证明,但她保留了计划生育绝育手术、生殖健康教育处方等三份资料,上面记载的时间都是2003年。这三份文书至关重要,检察官立即向阿惠调取了这三份证据。经过详细的审查,确定阿惠于2003年4月14日在计划生育服务站实施结扎手术。
同时,检察官和经办民警还对阿惠所在村的计生干部和村民进行走访调查。村计生专干阿苹确认小鑫是2003年出生的,证言跟阿惠的供述十分吻合。而另一名重要证人——小鑫的老师阿美也提供了重要的信息,她女儿是2002年11月17日出生的,小鑫是在此之后几个月出生的,时间是2003年2月份。“因为阿惠生小鑫以后,没有奶水,他们家人就找到了我,让我帮忙喂下,所以当时喂养了小鑫几次,印象深刻。”阿美的回答,更加印证了阿惠所说情况的真实性。
在经过连续一个多月调查取证后,多个证据证实小鑫的确于2003年出生。2017年12月18日,小鑫的案件被撤销处理,他终于不用担心自己会被起诉了。
不再起诉
小鑫的案子被撤销了,那么为帮儿子而伪造国家机关证件的母亲阿惠怎么处理?经办检察官介绍,虽然阿惠已涉嫌伪造国家机关证件罪,但考虑到她作为一名母亲,其因丢失原件而为儿子伪造出生医学证明,未造成实际的社会危害,情节轻微。为此,乐清市检察院于2017年12月22日对阿惠作出相对不起诉决定,并训诫阿惠不可再犯。
不仅如此,就在跟阿惠宣布相对不起诉决定时,检察官还告诉她,以后会随时回访,确保小鑫能够继续学业,成为一个对社会有用人才。
阿惠十分感动:“谢谢检察官们的帮助,我当时也实在没办法,现在我知道错了,不会再做这么糊涂的事了。”
就在前不久,检察官对小鑫进行了第一次电话回访。“他现在学习比以前更认真了,不再贪玩了。”阿惠告诉检察官,对于重回学校的机会,小鑫十分珍惜,不愿再错过。